对于她激烈的反抗,陆景琛心中并没有太多波澜,甚至觉得有些意思。就像看困兽之斗,不,许念初这样的战斗力还远远称不上兽,顶多是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在挠爪子抗议,掀不起多少风浪,反而有趣。
陆景琛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坐在飞机上看着许念初逐渐泄力,逐渐变得温顺。
一阵摇晃过后,飞机起飞,飞行逐渐变得平稳。
见许念初折腾不动了,陆景琛这才缓缓上前,站到她面前,让她的目光只能停留在自己身上。
男人极具压迫感的身躯停在自己面前,却不说话,任由沉默的空气逼死自己。
许念初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恢复了力气。她抬手擦了擦脸上残留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才终于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陆景琛,你是不是就喜欢看我跪地求饶的样子?”
许念初通红却仍不失倔强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陆景琛,却在触到他冷漠而带着嘲弄的眼神后溃不成军。
她从来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许念初拽住陆景琛的衣角,不受控制地从位置上往下滑。
陆景琛看着她,弓着背,颤抖着,像个垂垂老矣的老妇人。
“景琛,我求求你。不要打掉这个孩子好吗?”
发丝和泪水一起,糊住了许念初的眼睛,她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他也是你的孩子啊,能不能不要这么狠心,留下他,留下他好不好?”
过度的悲痛全都化成泪水奔涌而出,许念初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抑制不住的打嗝。
“我可以不要名分,你也可以不认他,我带着他走得远远的,不打扰你和顾宁还不行吗?”
许念初觉得自己找到了最完美的解决办法,勉力仰着头,期翼地看着他。
“好不好,好不好?”
陆景琛的面容在她眼中模糊不清,她只能看见男人慢慢蹲下来,离她越来越近。
许念初好似看到了希望,控制住已经麻痹的腿,努力将身子往上伸。
生杀予夺,全在一念之间。
“念念,快去医院啦,医生早就准备好了。”
“就等你了。”
许念初僵在那里,瞳孔瞬间放大,惊恐地看着陆景琛含笑的眉眼,曾经她有多期待这副笑颜能为她而绽放,现如今就有多害怕。
陆景琛起身,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注视着许念初空洞的眉眼,毫不留念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