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回来,刚才独撑着的少禹腰杆挺得更直了些,手上弓弦拉的紧紧的,那支竹箭好像下一刻就要射出来。一伙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人不甘心的开了口。“不是我们真要欺负你家,实在是你家周应淮办事不地道。要不是他一声招呼都不打,突然断了水源,咱们也不至于着急成这样。”说完,所有人都应和着,却根本没人肯把手里的水倒回去。傅卿指着他们,“儿子你看仔细了,谁敢把水再弄洒一滴,你直接杀了都行!出了人命算在我头上。”看他们一家真急了眼,大伙儿又默不作声的吧手里端着的水拿稳了些。“倒回去!”傅卿声音抬起来,手里的锄头也举得高高的。终究是有人怕了,打了头把水倒进水缸里。可已经洒出去这么多,之前满满的水缸现在也只剩下三分之二了。傅卿气得浑身哆嗦。“说周应淮一声不吭的人,你们自己摸摸良心,他真是什么都没说吗?春生爹他们几个挨家挨户的通知,你们听了吗?现在知道周应淮不在家,就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要抢我家水和粮食?你们是人吗?”“你看看你们的样子。这才刚刚断水你们就敢直接来我家抢,把我家糟蹋成这样。要是换成那些外来人,别说吃喝,就是人命也得弄出几条来!”大伙儿被傅卿训的一个字都讲不出来,羞愧难当。虽然没人承认,但所有人心知肚明,他们刚才确实存着要把周家的水和粮食都抢走的想法。如今被傅卿提醒他们才后知后觉,自己这番做法跟土匪有什么区别。他们一个村子的人,朝夕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邻居都会如此,那些只想活命的外人来确实更加可怕。“周家媳妇儿,实在对不住了,我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我也是,我,我真该死啊!”“我听应淮兄弟的,现在就赶紧把地里的粮食收了。”大伙儿都跟傅卿道了歉,也主动的把院子收拾干净,又帮着把鸡抓回来,最后才说要回去把地里的粮食都收了。虽然心疼那些洒出去的水,但傅卿也没为难人家,甚至又喊了其他人家,帮着这些人把地窖挖了。殷礼文站在陈婆子家门口,看着这些在月光下忙碌的庄稼人,眉心紧皱,心里堵闷的慌。李兴也凑过来,望着那边啧啧两声。他早就看不得周应淮了,偏偏自己打不过,也不敢打。还是李大夫有法子,能撺掇着别人去周应淮家闹。只可惜,没闹好。“可能我刚才没把李大夫你的意思传达清楚,要不我再去跟他们说说?”李兴声音里明显能听出对殷礼文的讨好。殷礼文斜看了他一眼,“不用了,你也回去吧,该收粮食就收粮食,该挖地窖就挖地窖。”李兴浑然不当做一回事儿。“周应淮就是吓唬人的,哪有他说的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