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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皇上夜闯九华殿，惹恼了叶姑娘，被叶姑娘一早从殿中赶出去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还传叶姑娘开口赶人之后，皇上话都不敢多说便离开了。这件事很快便由后宫传到朝堂。众臣听闻，均是议论纷纷，直说那叶姑娘怕是给皇上下了蛊，也有说皇上天人之姿，也不过一寻常男子，往后怕是少不了惧内，更有人觉得，这定是传言，皇上岂会怕老婆？只有高风知道，这些消息都是皇上刻意传出去的，连天子的威名都不要了。至于他为何知道，只因他正是被皇上委任传消息之人！传来传去，都传的满城风雨了，终于传到了九华殿。叶绾绾细问之下，听清这些传言，登时一口气上不来。封尧夜闯九华殿是真，惹恼了她是真，她一时口快将他赶出去也是真，可他何曾“话都不敢说便离开”了？这传的她俨然一只母老虎。“姑娘不要生气，这京城不知多少女子都羡慕叶姑娘呢，”素云在一旁宽慰，“都说皇上威名都不要，只宠爱姑娘呢……”“这羡慕谁爱要谁要。”叶绾绾没好气道。“姑娘又说笑了，”素云自一旁掩唇低笑一声，“便是姑娘能舍得，皇上也不肯多看旁人一眼啊。”这传言出去后，朝堂大臣对于催皇上纳妃之事噤若寒蝉，再不敢多发一言了，而皇上有事没事便来九华殿。若说以前皇上来九华殿，仍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天子矜贵，最近的皇上则……太过如沐春风，似乎没脾气似的。叶姑娘却偏偏吃软不吃硬，皇上软了脾气，叶姑娘便硬不下心肠了。“叶姑娘。”门外，李公公的声音传来，身后跟着五六个小太监。“李公公。”素云走出门去，福了福身子。“素云姑娘，”李公公颔首算作回应，看向殿中的叶绾绾，恭声道，“叶姑娘，皇上说今日朝堂有些事务要忙，恐会回来的晚些，特意要老奴前来知会叶姑娘一声。”叶绾绾一滞，李公公这话，倒像是坐实了她“母老虎”的名号一般，他晚来便晚来，不来也无妨，何必这般大张旗鼓的来告诉她一声！“知了，谢谢李公公。”素云见叶绾绾不语，忙又上前行了一礼。李公公笑呵呵点点头，躬了躬身转身带着身后的小太监浩浩荡荡的走了，心中却想着……往后这宫里头怕是要换女主子了，不过晚半个来时辰，皇上便着急忙慌的派他来知会一声。“小姐，皇上可关心您呢，”素云见李公公离开，又匆忙凑到叶绾绾跟前笑道，“派了这么多人来告诉您一声，只是因为皇上要晚回来一会儿……”叶绾绾摸了摸有些热的脸颊，只觉得夏天当真来了，不然怎么会热的人心中慌乱，耳根也灼人？却也是在她沉默这瞬，九华殿的小太监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姑娘，有人在皇宫侧门那儿，说想要见您。”叶绾绾疑惑：“谁？”小太监顿了下，凑到叶绾绾耳边说了二字。叶绾绾沉吟片刻，倒也未曾纠结，起身跟在小太监身后走去。待走到皇宫侧门，遥遥看见被侍卫挡在宫外的女子时，叶绾绾倒也未曾诧异，只是更让她惊诧的是，此刻她身上的穿着。以往她总是穿着上等的丝绸纱衣，对襟长裙，而今，却穿的很是简陋，长发只以一根木簪绾起，形容憔悴，人瘦的如脱了形一般。曲烟。叶绾绾蹙眉，走上前去。“叶姑娘！”守卫恭敬打着招呼。叶绾绾笑了笑，看向曲烟：“曲姑娘有事？”她的语气很是平和，没有怨怼，没有愤恨，如同面对陌路人一般。曲烟双眼却狠狠瞪着她，眼眶通红，尽是嫉恨：“你很得意吧？”“嗯？”叶绾绾皱眉。曲烟复又道：“叶绾绾，见我如今命贱至此，你很狼狈吧，”她恶狠狠的望着她，“见曲家被发配到西北荒凉之地，甚至连有没有命到那儿都不知，你很得意吧！你得到的封尧，你得到了权势……”。“柳如烟手中，关于我兄长曾相助过三皇子的信函，是你给她的吧。”叶绾绾打断了曲烟。曲烟一滞。“柳太尉谋逆一事，也与曲姑娘有关吧？”叶绾绾继续追问。曲烟眼中一片慌乱，下刻声音陡然尖锐下来：“是我又如何？我曾在宫里头养尊处优，我知道你兄长和三皇子有过来往，我厌恶极了柳如烟那张脸，可我就是想让她嫁给封尧，想让你时时刻刻看见那张脸，让你时时刻刻被恶心着！”说到后来，她的声音添了疯狂与沙哑。她那么爱封尧，甚至哪怕她不能陪在封尧身边，留一张相同的脸也是好的，最起码让她知道，他心里还是有她一席之地。可是……他连她的这张脸都不愿看到了。“很抱歉，我没有被恶心到，”叶绾绾垂眸笑了下，“曲姑娘也恶心不到我了。”她出来，不过是求证些事情，如今得到答案，转身便欲离开。“叶绾绾，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你真以为今日没有了我，没有了柳如烟，便没有其他女人了吗？”叶绾绾脚步顿了下，未曾回首，只启唇道：“那又如何？”“……”曲烟满眼愤恨盯紧了她的背影。“曲姑娘想用情爱这些东西打败我，可是我如今才知，这情啊爱啊，有那么重要吗？”叶绾绾笑了下，“爱情这种东西，我能拥有，甚好，不能拥有，自己一人又有何不可呢？”也犯不着，成为如此疯狂的模样。曲烟凝滞住，她因爱生恨，她因爱报复，报复叶绾绾，报复这个和她争爱的女人，而今她却告诉她，她不要爱也无妨！如何能忍！“叶绾绾！”曲烟嘶吼着便要冲上前。侍卫却已眼疾手快拦下了她，将她拖了下去。叶绾绾的脚步再未停留，仍平静朝九华殿走着，方才那番话，说出口的瞬间，她的心境似也随之豁然开朗。只是刚转过后花园，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还有李公公着急的声音：“皇上，这儿有假山假石，您慢点……”而后，叶绾绾便看见匆忙朝自己走来的人影，仍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龙冠上的珠翟一下一下的剧烈晃动着，呼吸都有些焦灼。叶绾绾不解。封尧脚步逐渐停下，自听闻她去见了曲烟便慌乱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他启唇，声音哑然：“晚晚，不要信她，我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