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的三掌,也是用了十足的气力。她还真是迫不及待的要与他断亲啊!思及此,林侯爷忽然就惊觉了过来。他今日,不但没了娘,还少了一个女儿。他养了十五年的女儿。。。。。。心口的那股悲伤一时间被无限放大,林侯爷眼眶红得厉害,可当着如此多人的面,他依旧是死死撑着。一路往外走。一直走。一直走到身后那震天的哭声都快听不见了,走到四周不但空无一人,连一盏灯笼,一点光亮都没有的时候,林侯爷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软,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一声哽咽,自他喉间溢出,如同巨石破开了闸口,万千悲鸣汹涌,终于成了嚎啕。天不亮,老夫人的死讯便已经派人传至了各家宗亲。萧衡也收到了消息,一下朝便匆匆来了。灵堂内,白绸高悬。林烨陪着林夫人跪在一旁,见萧衡进来行礼上了香后,便回了一礼。却见,萧衡一双眸子在灵堂内寻了一圈。林烨皱了皱眉,与林夫人低语了一声,方才起身拉着萧衡去了外头。却是不等林烨开口,萧衡便先一步问道,“念念呢?”林烨一时有些气恼,“她昨日哭晕了几次,府医给她服了安神的药,这会儿正在休息。”说罢,他一双眸子死死盯着萧衡,只等着萧衡继续问。却不想,萧衡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竟没了言语。林烨不禁压低了声,怒声质问,“萧衡,你是鸢儿的未婚夫,你怎么不问问鸢儿?”闻言,萧衡垂了眸,眉尾却微微挑了挑。没想到,自然就没问。林烨最烦萧衡这副模样,偏又无可奈何,往萧衡身后看了眼,方才又问,“荆岩怎么没来?”照理,荆岩也该知道消息了。他虽不待见他,可念念情绪难以控制,怕是只有荆岩才能安抚。却不想,萧衡轻轻道了声,“走了。”“走了?”林烨不解,“上哪儿去了?”“泳北山匪劫杀了一个村的人,皇上派兵征讨。”是昨夜的事儿了。皇上连夜将他传至宫中,下令征讨,原本该是他去的。可荆岩听闻此事后便来寻他,非要让他将这差事交于他,说什么,要立军功。说来,让他堂堂一个将军带兵去剿匪实是大材小用,可泳北的那群山匪绝不是普通的山匪那么简单。朝廷征讨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甚至还惹来了明王的杀身之祸,这军功,岂是这么好立的?林烨想到了自己先前劝荆岩立军功的事儿,当即眉心一沉,“你就让他去了?”他也知道,泳北的山匪不简单。萧衡看出了他的担心,方才道,“汪乐跟罗上一并跟着。”萧衡手底下,拢共有三名副将,分别就是荆岩,汪乐,还有罗上。他们个个骁勇,兵法运用自如,是萧衡的得力助手。以至于方才还觉得荆岩此行危险的林烨不禁撇了撇嘴,“岂不是杀鸡用牛刀?”萧衡手底下三员大将都派出去了,泳北那群山匪,危矣。萧衡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确实是杀鸡用牛刀,可,能怎么办呢?哪怕心头有一万个不满意,可荆岩毕竟是自己的副将,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紧要关头,他总是要护着的。更何况,这军功,荆岩是为了乔念要的。正想着,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了哭喊声,“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就让我送送祖母吧!”萧衡眉心不自觉就拧了起来,转头看去,便见不远处一抹纤细的身影正跪在地上不住地哭喊着。而她的身前,是面无表情的乔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