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肖胖子在边上商量了一下。 肖胖子低声问道:"谁进去" 我回道:"暗号简单,我进去!" 肖胖子想了一想,把包裹递给了我,回道:"好!小心!" 我走到了两位放哨人的面前,放哨人让我交出手机。 手机交出之后,放哨人把我的手机转手甩进了边上的水潭里。 "噗通"一下,沉了。 我一阵肉疼。 早知道就买小灵通了。 一位放哨人带我往山上走。 半个小时之后,到了目的地。 东家一共二个人,站在了最中间。 他们统一穿着喜庆的唐装,戴大墨镜、口罩和毡帽。 而两个厨子则站在一座墓地边,墓土上面还有一个无比新鲜的盗洞,他们脸清一色抹了黑锅灰,只留出了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像两个鬼一样。 那些食客,共有七八个人。 化妆的、戴面具的、抹糊泥的,各式各样的装扮都有。 月光下。 场面非常之诡异。 像是在参加蒙面舞会,又像是群魔出山。 我不知道那二位东家当中,哪位是裴哥。 见我到来之后,站左边那位东家站前了一步,用公鸭嗓子说道:"各位爷都到齐了!咱们今天机缘巧合,凑在一起吃餐饭。菜不赖,是肉锅!" "当然,咸淡全凭大家口味。如果喜欢,各位爷就给两个赏钱给咱大厨。不喜欢的话,出去咱也别说风凉话,不然我们这当东家的,会很没面子!" 此话软硬兼施,老东家了。 盗墓行当,黑话也多。 肉锅是指里面有好宝贝的墓。 干锅是指啥也没捞着的墓。 漏锅是指被同行扫荡过的墓。 "开始炒菜吧!" 公鸭嗓东家吩咐道。 盗墓贼一听,其中一人,像老鼠一般,立马钻进了盗洞里。 另一位盗墓人,则在墓地前面摆开了一张白色的大毡布。 而我们这些收购商,则纷纷步至离墓地大概二十来米左右的距离,坐了下来。 二位东家也远远地坐在另一边。 此举,为了防止我们窥伺盗墓贼的流派手法。 不一会儿。 盗墓贼开始不断地往上面拿东西,东西带着泥土,放在了白色大毡布之上。 他们看不大清毡布上的东西,但我却能看到。 明宫廷御制手枕、和田嘴含玉、吹蜡鼻烟壶、翡翠手镯、掌心瓷玉凳…… 清一水的明中期物件。 这确实是一座肉锅! 虽然东西还带着泥,但从在月光下隐泛出来的光泽来看,属墓地出来真东西无疑。 价值就不好说了。 老东西的价钱,由两个因素决定,一看品相,二看传承。 品相现在距离太远,东西还带了泥,看不大清楚。 至于传承,这墓地也没讲有什么故事或者埋着哪位名人,提升古董价值的意义不大。 好比如,同样是嘴含玉,普通尸体嘴里含的,就值古玉的钱,但你要说是老佛爷嘴里的,那可就是天价。 盗墓贼吭呲吭呲忙活了快半个小时,十几件东西,带着鲜泥,悉数全摆在了白色大毡布上。 这个时候,公鸭嗓东家开口了:"两位大厨辛苦了,你们先抽根烟歇会儿。" 尔后,公鸭嗓东家给两位盗墓贼各发了一支烟。 盗墓贼嘴里叼着烟,走到远处,避开了。 这种吃阴货的局,盗墓贼不参与讲价还价。 他们也不用担心物亏所值。 买货商看上东西之后,自然会给出相应价钱。 有请柬的都是圈内人,给价钱不会太离谱。 毕竟,以后这种局他们还要继续参加。 即便是给低了,别人也会加价买,最终价高者得。 大家吃完阴席之后,东家会把钱和剩下的东西给盗墓贼。 "各位爷客气了,东家先下第一筷!"公鸭嗓东家开口说道。 此时,那位一直没吭声的东家和公鸭嗓东家一起围了过去,在白色毡布上面挑选。 他们挑了一会儿之后,选中了那个掌心瓷玉凳。 一直没吭声的东家拿着玉凳,向我们走了过来。 他手捏着掌心瓷玉凳,走到了我们面前,在我们这些食客眼前晃一圈,表示这是他作为东家的酬劳,大家都瞄一眼。 但此时,我突然发现了三个突发状况! 首先是远处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 这呼噜声是那两位躲在树下休息的厨子发出来的。 可他们的嘴里,竟然还叼着烟,烟头未灭! 其次,在这位东家拿着掌心瓷玉凳展示给我们看的时候,我鼻尖闻到了一股古怪的腥味。 这股腥味,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墓地里冥器的泥腥味。 但多年训练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 我赶紧闭住了呼吸。 斜眼一瞥,我发现这些食客在闻了掌心瓷玉凳的味道之后,双眼迷茫,似乎全在发懵! 最后,那位公鸭嗓东家,乘我们都在看掌心瓷玉凳的时候,他手法极快,将白色毡布上的一众冥器,全部予以了替换。 替换冥器的物品,竟然也全带着鲜泥! 东家在黑吃黑! 用烟迷了厨师! 用有腥味的掌心瓷玉凳迷了食客! 用带泥赝品将一众真冥器给全部替换! 届时。 所有的食客,将傻乎乎地去挑选那些赝品。 毕竟,这几十米的距离,食客们之前压根不知道原来上的"菜"到底是什么! 在致迷药的作用之下,他们肯定会将赝品当成真品,纷纷掏钱给东家。 东家在收到钱之后,最后将钱给厨子时,收到了百万,哪怕只给他们十万,厨子头脑发晕,也不会提出任何异议!厨子不是专业的鉴宝师,他们对墓地里冥器的市场价值,并无清晰判断! 吃阴席散局无悔。 等到第二天大家清醒,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食客只会怪天黑打了眼。 厨子只会埋怨扒了水锅或者怨恨食客眼瞎。 如此大哑巴亏,也只能强咽了。 我心中暗暗发凉。 裴哥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为阴席做东,他竟然炖双黄蛋,吃两头! 就在此时,我突然发现,边上有一个身形瘦小的食客,戴着喜羊羊面具,目光却无比清明。 这人竟然没中毒! 我在看他的同时,他也在看我。 这会是肖胖子的兄弟 不对! 这人没有喉结。 女扮男装! 而且,她的眼神,我似曾相识。 再仔细打量一下她身材,发现她明显用束身衣将自己给包裹的严实,外罩一大号马甲。 我心中顿时了然。 有点意思了。 她是陆岑音! 不是我认人有多牛逼。 而是,我自出道以来,所接触的女人就那么几个。 而陆岑音的眼神,给我的印象又尤为深刻。 她妹妹陆小欣的手下裴哥,今晚在此炖双黄蛋。 陆岑音却跑过来假扮食客。 这是怎么个意思 我脑海迅速盘算了一下。 这对姐妹花互相不对付。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应该问题不大。 我心中有了谱,转头不再看她。 此刻。 掌心瓷玉登已经在众人的面前转完了一圈。 公鸭嗓东家站在高处,开口道:"各位爷,开席了!" 众食客闻言,纷纷从地上起身,往那白色大毡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