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不管教,这样下去的话,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端来。慕守成站在后头,轻声道:“大哥,锦欢的性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虽说是从庄子里回来,可大嫂出身军候世家,性格温婉大方,她真是半点都传不了大嫂的好,若大嫂在天有灵,看到她这样……哎,怕也是不能瞑目啊。”慕国公回头看着慕守成,神色复杂。慕守成见他定定地看着自己,连忙便惶恐地道:“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有意要说她,只是一时忍不住嘴,我以后不会再说。”看着本来性格跋扈的弟弟这般小心翼翼,唯恐得罪了他,他心里也是忍不住一阵的发酸,二房最近确实是遭受了太多事。“你说的都是事实。”慕国公半是怅然,半是恼怒。晚上慕梁晖回来的时候,便来了老夫人屋中问安。慕梁琦见到了他,首先就跪下来对着他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大哥,我错了,我不该因为嫉妒小气而对你下药陷害你,你原谅我!”慕梁晖看着他,心里没有半点的触动。他和慕国公到底不一样,他清醒,理智,经历了被下药差点被毁前程的事情,他彻底看穿了这个弟弟和自己的这一大家子是什么人。他知道这个弟弟从来没有服软的时候,忽然改变得这么彻底,必有图谋。他伸手拉起慕梁琦,道:“起来吧,一家人,不要说这样的话。”袁氏也走过来,抹了眼泪伸手去拉他道:“晖哥儿,快来看看你祖母。”慕梁晖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走了过去,弯腰在床榻前看着老夫人,轻声道:“祖母,可好些了?”老夫人眼睛都哭肿了,这倒是真哭,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整个瘦了一大圈,走路一瘸一拐,她的心就像被刀子割一般的痛。所以,慕梁晖问她的时候,她眼泪又冒出来了,哑声道:“祖母没事,吃饭了吗?”“吃了面片汤。”慕梁晖道。老夫人叹息,凝望着他,“瘦了,很苦吗?”“不苦,心里高兴。”慕梁晖轻声道。老夫人伸出颤巍巍的手,拉住他让他坐下来,道:“祖母怕是日子不多了,你去翰林院告假,回来侍疾,落个好名声吧,祖母这身体,耽误不了你几天。”慕梁晖垂下眸子,应声道:“是,孙儿明日便回翰林院去告假。”说完,又觉得自己声音太凉薄,便抚慰道:“祖母不会有事的,别胡思乱想。”老夫人看着一屋子的孝子贤孙,沉声道:“你们都给我听着,我走了以后,慕家不再有什么嫡出庶出之论,兄弟之间,兄友弟恭,姐妹之间,互爱互助,互相扶持,日后不管谁有大出息,谁落魄成泥,都必须不离不弃。”一屋子的人神情肃穆,皆应道:“是!”慕国公上前拉了慕梁晖一把,“你到外头来,我跟你说说告假的事情。”慕梁晖站起来,跟着他走了出去。两人一出去,慕梁琦便瘸着腿走到老夫人的床边坐下来,哀求道:“祖母,我不想回去了,你帮我回南国。”老夫人压低声音,“嘘,不可乱说,这些事情,我与你母亲定会为你筹谋。”慕国公带了慕梁晖出去,院子里灯火通明,照得慕梁晖的脸色白得厉害。“告假一事,要不要我替你跟掌院大人说说?”慕国公问道。慕梁晖怔了一下,看着他,“父亲觉得,我该告假?”“回来侍疾,天经地义。”慕国公道。慕梁晖犹豫了一下,“但是如今我与编修们正在编著大周志,若是我告假,掌院大人一定会叫其他人顶上。”慕国公微愣,他才去,便被提拔去编修大周志了?那确实前程无可限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