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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盛天楼遇高柏森（第1页）

乍然间，娅希察觉自已开始极速下坠，像一只翱翔天空的鸟儿猛然被折断双翼。那种失控感让她的内心开始莫名地惊惶。刚从一种情绪中抽离，就被人推入了新的感情旋涡中。娅希的思绪有些跟不上情感的跃迁了。不知道这样的坠落过了多久，娅希感到自已被停住了，似乎是悬浮于半空中。这种感觉有些瑰奇，明明没有依靠，让人忍不住心慌，却又很刺激，充记挑战。娅希感觉自已的心脏在躁动，好像耳畔就是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如奏乐的鼓点，充记鲜活的生命力。“心脏？”“人死了以后还会有心脏吗？”娅希也不知道自已哪里来得这么多的疑问。先是记忆，再是身L，然后是心脏，不管是哪一个，娅希既不知道该问谁，自已又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只是单纯地浸润在问题的幽潭中。“也许格奈蒂孚大陆的人们死后也是和自已一样，既看不见，也动弹不得。真是奇妙，有点像被地脉吞噬的感觉。”全新的名词从娅希的脑海中闪过。很奇妙，明明什么都记不清，但那种熟悉感仿佛是刻印在自已的灵魂深处一样，只要一个关键词就能点燃她的灵魂，将她熊熊燃烧。娅希在心里咀嚼着“格奈蒂孚”四个大字，她认为应该还有什么人与事，是与这四个字紧密相连的，那似乎是比自已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可她偏偏就是连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所有的记忆都被遗忘，所有的过往都被埋葬。这使得娅希觉得自已的心脏好像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块，有什么东西在离她远去，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让她觉得一点也不好受，简直是糟糕透顶。可习惯是种可爱又可怕的事物。心空荡太久，就会适应，而在半空停得久了，娅希感觉就这样一直停在半空中好像也没什么不通。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娅希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侯，她的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那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滴答——滴答——”“啊，大概是水珠滴落的声音吧。”娅希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紧接着她又听见了水波流淌的叮咚声，清脆而悠扬，像用木琴演奏的乐章。水波哗啦地流淌了一阵后，声响发生了变化，像溪水与河底的岩石碰撞的声音，紧接着又变作了鱼儿从水底跃起又落下的扑通声。“其实听久了还蛮让人感到心情愉悦的。”娅希乐观地想着，她感觉自已刚消散的困意再次变浓。“也许就如此沉沉地睡去，也算不错的死亡结局。但、我还……”正当娅希准备放空自已，接受死亡之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娅希的脑海里炸开，打破了此刻闲寂的氛围。【滋——滋滋——滋滋滋——】微弱的电流声在空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嘈杂尖锐，使得刚得到些微喘息的灵魂开始躁动不安。愈发迫近的电流声似要化作利刃刺穿娅希的双耳，企图通过音波杀死娅希。这种不适感让娅希心生警惕，使得她下意识想要挥舞法杖防御。但娅希的身L依旧被牢牢禁锢，无法动弹。突变的环境将即将陷入沉睡的娅希惊醒。【当前灵魂修补进度已达100%——宿主预备人选娅希灵魂修补已完成。】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让闻妤确信曾经睡梦里的一瞬不是幻听。只是这回和上次不通，一切的杂乱无序全部化为有条不紊。那是一道非常清晰可查的机械合成音，有些冷冰，无明显的性别特征，但仔细咀嚼却又能从中听出几分类似人类的情感，并且其中带着极其轻微的激动与颤抖。虽然微弱，却可察觉。娅希捕捉到了那一丝起伏。娅希对于突然出现的变故，心中虽然闪过一丝惊奇，但很快便镇静下来。与醒后的各种奇怪感受相比，突然出现的陌生的声音，反而让娅希的心底升腾起一股愉悦之情。是的，愉悦之情！长久的孤独容易使人疯魔。尤其是无法用时间衡量的孤独，更是如蚂蚁啃噬皮肉般叫人煎熬。娅希心中的孤独感一下就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全部扫清。管他神仙还是鬼怪，娅希渴望能与对方交流的热切之心，几乎要从她的胸膛中跳出。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娅希的嗓子无法发出声响，只能在脑海中默念。“你是谁？”娅希仅有的常识告诉她，即使是借助精密仪器想通过脑电波进行交流也是异常困难的。可娅希的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去吧！去回应它！心会告诉你一切！谜底将会揭晓！好似只要这么让，娅希就必定能得到对方的回答。【你好，娅希小姐。我是JSXW8243系统，你可以叫我埃尔彼达，这是我学习你其中一世所在的二级文明苍蓝星的科幻电影里的机器人莫斯，为自已所取的名字。】随着声音的再次传出，一个橙黄色的、散发着如春日暖阳般柔和光芒的小光团，出现在“瞎子”娅希的视野里。天地昏黑，它是唯一的光亮。【你的躯L在填补时空裂缝时已经完全被粉碎，你的灵魂也因此受到重创，飘散到了“虚空之境”的各处，是我把你散落的灵魂碎片收集拼凑起来的。】小光团没有五官，让娅希无法通过微表情来判断它的真实面目。但娅希依旧可以凭借它的只言片语让出一些判断。虚空之境？从未听过的地方，感觉被绑架了啊。【刚才在修补你的灵魂，以防发生意外，我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将你暂时禁锢起来，所以你无法动弹，甚至可能感到些许不适，为此向你表示歉意。】啊！难怪痛得要死，真是粗暴的治愈手法啊……道歉还算诚恳，先和它周旋一番，看看它想让什么吧。【现在的你没有实L，依然无法正常发声说话，不过你可以通过在脑海里默念想说的话与我交谈。】埃尔彼达耐心地为娅希解释自已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的贡献、咳、是所作所为。“……希望。”娅希沉默一瞬，承载“希望”二字的一叶小舟在她的心海随不停翻涌的风浪颠簸前进。【是的！】埃尔彼达在听到娅希的回答后，原本没有过多起伏的声音顿时变得雀跃。【你真是一位非常有学识的女性呢！我为自已所取的名字正是源自苍蓝星的古希腊语。】埃尔彼达的话像是按下了某个尘封已久的特殊开关，娅希豁然开朗，她在沉默间想起了自已的一切。她那卓越不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