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看不见。 “……十万块,给我把那个叫孟婴宁的绑过来。” “小姐,会不会太少了一点?再加点吧,大家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就是啊,加一万也是钱,我们保证给你完成的漂漂亮亮。” “我看你们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算了,最多二十万,你们要是不干我再找别人。” 秦可儿裹着厚厚的貂皮,不耐烦的甩了一张支票出去。 浓浓的夜色里,女人的面目被旁边的灯映衬的十分狰狞扭曲。 一想到那个勾搭她慕言哥的贱人,她就恨不得立刻将对方碎尸万段! 这次…… 她要让孟婴宁哭着求饶! “干干干,我们保证完成任务,秦小姐……” 几个闲散的雇佣兵谄媚的说着,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从暗处突然飞来的一根木块砸中了脑袋。 ‘哎哟’声划破今夜的寂静。 “谁?是谁在那装神弄鬼?有种就给老子滚出来!” 几人瞬间警惕起来。 秦可儿也被跟着一起来的保镖保护在中间。 风吹着,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季迟跟在谢宴辞后面走出去。 保镖手里的光晃了一下,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再加上气氛的烘托,给人一种诡谲的阴森感。 谢宴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额间染上的血更为他添了一抹妖冶的气质。 秦可儿大惊。 眼底先是划过一抹惊艳,接着便是歹毒的憎恨。 她认出了男人的身份。 在她找人调查的时候查到过。 谢宴辞是孟婴宁的现男友。 只是这个人大晚上的怎么会出现在这?还满头是血的…… 不会是刚做了什么坏事吧? 秦可儿感到毛骨悚然。 她见识过很多类似的事情,家里也是混黑的,可还是头一遭在一个男人身上出现过害怕的情绪。 “你刚才说要绑谁?” 谢宴辞凉薄的声音响起,目光危险。 秦可儿站在保镖后面,来回对比了一下人数和体型,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就不信谢宴辞这个病秧子还能打得过她的保镖不成? 等等。 谢宴辞不是瞎了吗?怎么又突然看得见了? 思绪就此终止。 怀着满腹疑问,秦可儿趾高气扬的抬起下巴,目中无人的嘲笑道:“我要绑谁跟你有什么关系?谢宴辞,你不是个瞎子吗?怎么又能看见了?” 谢宴辞看她的眼神已经在看死人了。 身后的季迟递给男人一根有手臂粗的钢管,谢宴辞接过,然后紧紧将其握住,小臂肌肉线条绷紧。 风将他黑色的碎发吹的凌乱,五官苍白俊美,狭长的眼眸半眯,长睫在眼睑下落下阴影。 颀长的身形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谢宴辞没有过多废话,直接提起钢管就走了上去。 ‘砰’的一下直接把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雇佣兵给砸晕了。 变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 秦可儿的面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她往后退,恶狠狠的咬牙道:“你们给我抓住他!谁抓到了我给一百万!” 钱的诱惑瞬间加剧了他们的动力。 当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谢宴辞扑去,见此,季迟赶紧也加入战场。 细数一下,包括那几个雇佣兵在内,秦可儿一共带了十二个人过来。 谢宴辞和季迟被他们围成圈包围起来。 “哥,要是打不过你先跑,我还能抗……”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逃跑的人?”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嘲讽。 谢宴辞是病秧子不假,但并不代表他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他乖巧、收敛锋芒的样子只会出现在孟婴宁面前。 其他时候,照旧是个危险人物。 十二个人齐齐扑过来的时候,谢宴辞手段利落、狠辣的迎了上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 季迟负责补刀。 如此战斗力直接惊呆了秦可儿。 说好的病秧子呢? 这个宛若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真的是谢宴辞那个病秧子? 她眼睛没花吧? 秦可儿不信邪的颤抖着手揉了揉眼睛,视野没变。 只是人又倒了几个。 那些训练有素的雇佣兵和保镖在谢宴辞手里都撑不了十个回合。 战斗力简直爆表。 季迟直接化身为迷弟:帅呆了我的哥! 没有恋爱脑加持和孟婴宁在,他哥简直就是大男主本主啊! 虽然论实力孟婴宁甩谢宴辞一条街,但拎出来单看,谢宴辞也不是什么废物。 十二个人浑身带伤,昏迷的昏迷,嚎叫的嚎叫。 见情况不妙,秦可儿拔腿就要跑。 结果谢宴辞直接将手中的钢管甩了出去,好巧不巧就落在女人下一步要踩下去的地方。 巨大的声响吓得秦可儿尖叫了一声。 “啊!” 谢宴辞烦躁的掀了掀眼皮,漆黑的眼比这夜色还要危险。 他一步一步的朝着秦可儿走近。 女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手脚并用的往后爬,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神气。 “你说,你要绑谁过来?” …… * 孟婴宁今晚没有回菩提道观,而是一直守在医院。 谢宴辞的电话打不通,消息发出去也犹如石沉大海。 掐指一算得出对方平安以后心底的躁意也仍未褪去。 谢言川看着面色冰冷的女人,心绪复杂。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谢宴辞回来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孟小姐……” “你别说话。” 谢言川识相的闭嘴,开始低头认真处理起公司的事务来。 心底则默默的为谢宴辞上了三炷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直到凌晨四点,谢宴辞才出现。 他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身上的血迹也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额头上的伤口也重新包扎过。 为了防止孟婴宁看出什么端倪,谢宴辞还特地去买了一副没有度数的美瞳。 一戴上只要不仔细看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谢宴辞是被季迟扶着进来的。 前脚刚踏入病房的时候,闭眼假寐的孟婴宁立刻睁眼。 冷漠凌厉的视线吓得季迟差点腿一软。 总感觉要完蛋。 谢宴辞看见了也要装看不见。 他不动声色,假意看不见对方。 下一秒,就听见身边的季迟硬着头皮说:“孟大师,你在这啊,好巧。” 尴尬的言语让谢言川这个旁人都觉得抓马。 谢宴辞倒不觉得。 他顺着季迟的话喊了一声‘宁宁。’ 接着便伸出手摸索着要去寻找孟婴宁的位置。 眼看手都要碰到了,结果孟婴宁一闪,躲开了。 谢宴辞一愣,扑了个空。 旋即就用带着委屈的嗓音再次喊了一声‘宁宁。’ 如此温顺没有攻击力的样子,哪里还能把他跟几个小时前力挑十二人的修罗联系起来? 孟婴宁不为所动。 她冷笑了一声。 “委屈什么?不是很野吗?”